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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大鹿岛

发布时间:2013-02-28 点击人数:3059

        在汽车上的时候,偶尔经常会听到台州本地的电台播报的天气预报,大鹿岛,这个富有诗意的名字就进入我的印象,因为鹿和马一样,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是最带有诗的华彩的草兽了。一个岛屿用鹿来命名,想必也是极美的,无意间对大鹿岛就有一些向往。因为工作的原因,近期常去玉环县,来玉环以后才发觉大鹿岛就在玉环,于是就邀请妻女来玉环同游大鹿岛。农历春节前前几天,我们一家三口带上一个朋友的女儿,踏上了去大鹿岛的旅程。
        接近中午,穿过两个简陋的隧道,我们就来到了海边公路。虽然还是冬日,江南已经微露春天的气息。放下车窗,和煦的海风夹杂着海腥味吹了进来,看见港湾里停满了蓝色的小渔船,船上的红旗迎风招展,几只海鸟在海面上忽高忽低的掠过。车里轻轻的放着蔡琴的歌,妻子坐在副驾驶座,两个孩子在车后座嬉闹,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来到坎门应东码头,看见客轮渡口的铁栅门紧闭,推开小门进去,看见一个看门的老头在无聊的锻炼身体。老头说因为去大鹿岛的游人很少,所以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有去大鹿岛的客轮,现在要去大鹿岛只有包租那种小渔船上岛。老头帮我们联系好了一个当地的船老大,讲好了价格,这时候正好又来了一对想要上岛游玩的情侣,正好分担了我们的部分船费。
                             

这是一艘铁板船,船的宽度大约只能并排横放两张办工桌,长度略长于常见的集装箱卡车,对于大海而言,这是非常小的船了。船头是一个小小的甲板,中间是下陷的船舱,船尾小小的甲板上立着一个小小的驾驶舱。整个船斑驳不堪,似乎跟船老大一样年老了。那对情侣坐于船头,驾驶台前的小甲板上放置着一个只有大拇指和食指撑开距离高度的小条凳,我们四个就并排坐在这里。机器 “突突”的轰鸣声中,船缓缓的向大鹿岛出发了。船行了一段距离,看见海面上有雾气升腾,雾气不是很高,似乎恰恰遮挡住视线,很远的海平面是看不清的,稍远处的海岛、陆地上的山、渔船也都在雾中影影绰绰,似在仙境了。可惜沿途都是浅海,又正值小潮,海水是泥浆般的浑黄,并没有见到蔚蓝的模样。迎着风,船儿两侧带起泛着白色泡沫的低低的“人”字形浪花,忽高忽低地行进。孩子们欢声笑语,我和妻子眯着眼享受着摇篮般的摇晃。约莫过了一个小时,满眼苍绿的大鹿岛已经在眼前了。
   
上岛以后,我们开始按照印在门票背后导游图寻找景点。小岛干净而安静,除了偶尔看到的几个景区工作人员几乎看不到别的游人。在一个叫“老水井”的下方,我们发现了一片奇怪的海滩,海滩上既不是砂子也不是海涂泥,长约五十米的海滩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片,大部分石头片都是一个手机般大小、厚薄。我教孩子们打水漂,将石头平卧在手中,往握石头的那一边尽量的弯腰,手一甩,石头就贴着水面飞了起来,石头吃一下水,飞起来,又吃一下水,又飞起来,如此多的时候可以有五下,少的时候有二三下。孩子们觉得很新奇,争相学了起来,玩了许久,才在我们的催促下才离开往下一个景点走去。
   
下一个景点是被称作“海上云冈”的地方,这个地方是一小块陆地突兀的伸入海中,上面堆了许多巨大的岩石,海边的岩石嶙峋、锋利,也有像各种动物或者人物形状的,有些被景区的开发者再依据石头形状稍加雕刻,更加形似。最大的石头上刻着大大的“大鹿岛”三字,署名“刘海粟”。有趣的是刘大师的名字出现在这里很应景,小小的大鹿岛就是沧海一粟,作为小小的人来说,更是空间和时间上的沧海一粟。另外看到“大朴不雕”的石刻,字写的很好看,但觉得很搞笑,既然您知道这最原始的风景不需要雕琢,那么为什么还要把自然大气的原始石头雕琢一下?和海浪这位最伟大的雕刻家相比,任何的后天加工都是多余的啊。孩子们倒是不在乎这些,石头缝里留存了一些退潮后的海水,里面的小螺蛳小螃蟹引起了他们的莫大兴趣。
   
然后我们要穿过一片麻黄树山林,去一个叫“八仙过海”的景点。半山路上我们看到一座小石头房,房门不复存在,两个窗户没有窗扇,只嵌着几根木棍,简陋之极。房前立着一块石碑,原来这是一座老军营。石碑上说,大鹿岛原为胡宗南部所占据,成为温州和台州的海上航道一个障碍,1953年解放军攻占此处,国军战死500多人,解放军战死160多人。于是,我们再留意路边,竟然发现60年前的战壕依然还在。沿着山头,半米深的战壕密如蛛网,散兵坑间或其中。一个小小的岛屿啊,竟然发生过那么激烈的战斗。接近700人战死,有多少白发的母亲和年轻的妻子倚门哭干了眼泪!看着眼前孩子们在坑道中玩起打仗的游戏,他们自然是不知道战争的残酷的,或许当时战斗的双方都抱着让孩子们不再经历苦难的高尚愿望。今天,我们终于迎来了和平,但愿我们这个苦难的民族永远都不要发生这般兄弟阋墙的战争。
   
“海上起风了”,船老大匆匆忙忙的从远处跑来喊道。因为是小船,所以我们没做停留,匆匆离开了大鹿岛。在船上,孩子睡着了,我脱下外衣,盖在孩子身上,抱着孩子,妻子靠着我的肩头,我的头脑中似乎还有半个世纪前的厮杀声,更觉得妻子和女儿就是我的整个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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